阿木像一条破麻袋,被独眼粗暴地拖拽着,扔进山坳最深处一处天然形成的、仅容一人蜷缩的狭窄岩缝。冰冷的岩石硌着他的骨头,断裂的肋骨(被独眼掼倒时撞断)传来钻心的剧痛,但他已经麻木了。怀中的铜符被搜走,契丹银币散落,身份暴露无遗。等待他的,将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折磨,这一点,从独眼那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眼神和狼帅那深不见底的冰冷中,他看得清清楚楚。
岩缝外,士兵们愤怒的咆哮和“杀了奸细”的呼喊隐隐传来,如同索命的丧钟。阿木蜷缩在黑暗里,绝望地闭上眼睛。耶律大石交给他的任务…传递骸字营的位置和首领“狼帅”未死的消息…彻底失败了。他辜负了主人的信任,也断送了自己的性命。他唯一不解的是,狼帅为什么没有立刻杀了他?单独关押…给他水…他想干什么?
营地中央,那枚完整的狼头铜符在李长天冰冷的指尖转动。黄铜的冰冷触感,如同耶律大石那贪婪而阴鸷的目光。独眼站在一旁,脸上余怒未消,更多的是不解:“狼帅!这小崽子留着就是祸害!万一他还有同伙,或者使什么阴招…”
“同伙?”
李长天停下转动铜符的手指,深潭般的目光扫过压抑着愤怒和恐惧的营地,“如果有,看到他被抓,还敢动吗?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而充满算计,“耶律大石派他来,不会只是为了看我们死。他要消息,要‘狼帅’的命。现在,他的‘信使’在我们手里,断了联系…你说,契丹狼骑,会不会着急?”
独眼瞳孔一缩,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狼帅的意图,但仍觉凶险万分:“您的意思是…引蛇出洞?可我们现在…瘟疫就在身边!自身难保!哪还有力气去对付契丹狼骑?”
“谁说我们要对付?”
李长天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,形成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,“我们要…‘送’他们一份大礼。”
他的目光投向北方,投向契丹人盘踞的方向,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“毁灭”的、毫无人性的寒光。
就在这时,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,如同地狱的丧钟,再次从北风口陡坡方向传来!比昨夜更加猛烈,更加绝望!中间还夹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呕吐声和含糊不清的呓语!
又有人倒下了!瘟疫的魔爪,正在加速收拢!
营地刚刚被阿木事件强行压下的恐慌,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,瞬间复燃!士兵们惊恐地望着北风口,脸上刚刚凝聚起来的那点困兽般的凶戾,再次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。有人开始低声啜泣,有人则绝望地捶打着地面。
“狼帅!药…药快没了!粮食也…”
负责看管物资的老兵(之前被刀疤脸欺凌的新人之一)连滚带爬地跑过来,声音带着哭腔,“水…烧水的柴也不够了!兄弟们…兄弟们快撑不住了!”
生存的危机,如同冰冷的绞索,已经勒到了骸字营的脖颈!缺医少药,缺粮缺水,瘟疫环伺,军心濒临崩溃!别说复仇,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望!
李长天看着眼前绝望的景象,听着北风口那如同诅咒般的咳嗽声,感受着肋下伤口传来的、如同毒火焚烧般的剧痛和身体深处涌上的阵阵虚弱。深潭般的眼底,那最后一丝属于“人”的挣扎,如同风中残烛,在死亡的绝对压力下,终于…彻底熄灭了。
他缓缓伸出手,探入怀中。在独眼和周围士兵惊愕的目光中,他掏出了一个用层层油布包裹、四四方方的沉重物件。
他一层层,极其缓慢地解开油布。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仪式感。
油布散落。露出的,是一方通体莹白、在昏暗天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的玉印!印钮雕刻着盘龙,威严而古朴。印面沾着些许陈年的朱砂痕迹——这正是他们起义初期,攻破某个贪官府邸时缴获的、象征朝廷威权的州府官印!一直被李长天视为激励士气的精神图腾,小心珍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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